禹别九州,随山浚川,任土作贡。
数万年来,这片广袤的山川,用自然界一如既往的慷慨,容纳与回馈着华夏大地上的芸芸众生。
而炎黄子孙对脚下土地的热爱,也从未停止——从适应、开发到和谐共生,中国人一直在用自己的劳动与智慧,建设自己的家园。
我们的祖先、父母、爱人、孩子,在这里迎来新生,也在这里归于尘土。
是“人间此地”,让我们魂牵梦萦。航拍广东省农田,图片源自@VCG 一
中国,山脉展布、江河纵横。
这与一次大碰撞息息相关。6500万年前,印度板块与欧亚板块相撞,地表巨幅隆起,地球上最高、最厚、最年轻的高原——青藏高原,自此诞生。青藏高原东念青冰峰丛林,摄影师@李珩/星球研究所 此后,高原阻挡了来自印度洋的水汽,地处内陆而干旱少雨的中国西北地区,开始大范围出现戈壁、沙漠。
强劲的冬季风卷起自西北沙漠戈壁而来的沙尘,历经“千山万水”,沙尘颗粒在太行山以西、秦岭以北沉降——黄土高原,由是成了形。黄土高原,摄影师@行摄匆匆/星球研究所 而挤压之下,此前已经“出挑”过的高海拔地区,也就势抬升,云贵高原、内蒙古高原隔崇山峻岭、遥相眺望。位于云贵高原的东川红土地,摄影师@咏洲/星球研究所 至此,显著的“三级阶梯”,在中国大地上正式落户。以青藏高原挑起“屋脊”;以内蒙古高原、黄土高原、云贵高原渐次过渡;以大兴安岭、太行山、雪峰山以东地区作第三级“收尾”。太行山,图片源自@VCG 万千山岭、大美山河,就在这三级阶梯上依次展布。其间,地形地貌不断变化,山与水,风与土,演奏出了一曲和谐的自然交响乐。
在西南地区,江河劈削出中国最为壮观的高山峡谷群,虎跳峡、澜沧江大峡谷、独龙江峡谷排山倒海、气势恢宏。澜沧江峡谷,海拔2000-2300多米,摄影师@李小糖/星球研究所 在四川、重庆、贵州、云南等多个省市自治区,大地溶蚀、山岳重塑,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喀斯特地貌分布区“中国南方喀斯特”,疏密有致、挺拔屹立。重庆万盛石林,摄影师@彭渤/星球研究所 在水源充沛的江南,小桥流水、烟波画船,集中了国人对美好事物的全部想象。西湖,摄影师@张力/星球研究所 向南走,地处热带的海南岛,阳光充沛、气候宜人,1月平均气温可达17-21℃,万里碧波之上,人们早已失却对冬天的记忆。海南槟榔园,摄影师@高扬/星球研究所 北上至国土最北,大兴安岭北段的深冬时节,则成就了一片冰雪莽原。
请横屏观看大兴安岭原始森林的冰雪风光,摄影师@刘兆明/星球研究所 东行,青岛山海相连处,礁石丛生、惊涛拍岸。摄影师@烟雨斜阳/星球研究所 中部,同样亲水的武汉,江水流速减缓、泥沙淤积形成沙洲,一条珠链浑然天成。铁板洲,摄影师@柳斌/星球研究所 大自然早已做好准备,迎接即将在其中释放无限潜能的炎黄子孙。
二
于千水之滨、万山之侧,我们欣然接受自然的馈赠,开枝散叶、建设家园。一个废弃的土楼被森林包围,拍摄于福建永定横甲,摄影师@李艺爽/星球研究所 自然为文明的产生提供了底色,而人类,成为了其中最活跃的元素。
远古时期,当居无定所的人们来到山洞、点起火光,一切都开始变得不同。
这是人类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力量。洞壁上映照出幽微人影,人们由是思索起人与物、本象与灵魂。北京周口店猿人遗址猿人洞,图片源自@VCG 原始社会,众人以自身之想象,对自然界作出阐释:盘古开天辟地、神农尝遍百草、夸父逐日、精卫填海……朴素的自然观自神话中流出,人类在适应自然时期的积极探索也因之被记录。黄土高原上的绿色 ,摄影师@许兆超/星球研究所 其后,人类逐渐掌握多种多样的工具,生产力大幅发展,尝试“照我思索”、改造自然。
人们细心甄选的禾本科植物,迅速取代原始地表,形成大片农田;近代以来工业“列车”的驶入,也一次次扩张着人类史上环境污染的边界。
虽说“人法地,地法天,天法道,道法自然”,但对自身强大力量的错觉,已渐渐侵蚀起人类对自然的敬畏。
新中国成立前,国土森林覆盖率仅余10%左右;很长一段时间里,森林“告急”的趋势依然难以扭转。
尊重自然,顺应自然,保护自然,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,已经迫在眉睫。近300年来中国森林覆盖率变化趋势,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,截至2018年,我国森林覆盖率为21.6%,制图@郑伯容 赵榜/星球研究所 三
1949年,新中国成立。它南北纵横、东西广阔,是全球四个陆地面积近千万平方千米的国家之一。中国疆域图,制图@王朝阳&张靖/星球研究所 33%的山地、26%的高原、19%的盆地、10%的丘陵、12%的平原,配合以252.9万平方千米的林地、219.4万平方千米的草地、134.9万平方千米的耕地、31.8万平方千米的城镇村及工矿用地,构成一片崭新的天地。甘肃张掖七彩丹霞景区,“七彩丹霞”实际并非丹霞地貌,而是彩色丘陵,图片源自@VCG 五十年代初期,南行途中的旅人观沿途风景、心潮暗涌:“一切永恒,一切常在,许多年前所见沅水印象回复之时,眼睛全湿。”
请横屏观看广东湛江徐闻县年产菠萝65万吨,占全国1/3以上,号称“菠萝的海”,图片源自@VCG 新中国的建设者们步履迅疾,却不忘溯源于江河山川。
1956年,“北回归沙漠带上的绿色明珠”——中国第一个自然保护区在广东省肇庆市鼎湖山落地;此后,我国各级各类自然保护区达2750处,各类陆域自然保护地面积达170多万平方公里。
城镇化率迅速飙升之际,人们既要观城中万家灯火,又捡回了看山看水、做浩无边际的自然幻梦的习惯。牧民和羊群,一旁是大片的油菜花田,拍摄于呼伦贝尔大草原莫日格勒河附近,摄影师@邱会宁/星球研究所 于是在80年代,众望所归之下,环境保护被列为中国的基本国策。
90年代起,“建设一个使自然资源和生命系统持续维持的经济、社会结构”的全球“持续发展”理念,与“凡事豫则立,不豫则废”的东方智慧相合——“可持续发展战略”自此成为中国发展的“秘方”。呼伦贝尔的疏林草原,摄影师@Scorpion/星球研究所 如今,生态文明建设被摆在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“五位一体”总体布局的战略位置。蓝天保卫战、碧水保卫战、净土保卫战“佳音”不断。
美丽中国与美丽家园交相呼应,生态环境保护的号角,于举国之中全面吹响。广东广州海珠区城中村与湿地公园,以一条道路相隔,摄影师@卢文/星球研究所 四
“要发现美,更要接近美”。内蒙古呼伦贝尔莫日格勒河(莫日根河)绿色牧场风景,摄影师@刘兆明/星球研究所 沿长江行至下游,浙江安吉坐拥竹海、山林与色彩。这一以白茶闻名之地,而今依然保留着十余年前、处于发展与保护两难抉择之际的一份会议记录。其中的一句,便是当下生态发展共识中的“爆款”——“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”。
曾经哺育了一代代中华儿女的长江,由于多年来的无序利用和过度开发,而不堪重负,生态环境一度恶化;其后,“共抓大保护、不搞大开发”一声令下,“长江病”得以被精准医治。万里长江第一湾,摄影师@崔永江/星球研究所 在青海高原,“一江清水向东流”承载着国人再现往昔生态盛景的心愿。
在湖南,“洞庭波涌连天雪,长岛人歌动地诗”、“长烟一空,皓月千里,浮光跃金,静影沉璧”——乡情美景不但不能消褪,更要与现代生活融为一体。
在海南,“飞泉泻万仞,舞鹤双低昂”的碧海蓝天被视为当地发展中无可取代的优势与本金。
而古老的母亲河黄河,也孕育出“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”的新生之路……
请横屏观看在晋陕交界的黄河,摄影师@许兆超/星球研究所 山河锦绣,国土丹青。一幅望得见山、看得见水、记得住乡愁的美丽中国新画卷,正在新时代徐徐铺展开来。塞罕坝林场,摄影师@赵高翔/星球研究所 五
人的命脉在田,田的命脉在水,水的命脉在山,山的命脉在土,土的命脉在树。千百年来,人类与自然的关系,一日不可分割。
从过去的只要金山银山,到“宁要绿水青山,不要金山银山”,再到“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”,万水千山归于一途——
营建一个代代繁衍、生生不息的家园。
那正是“中国人的山水家园”。